第29章 吵架
“你要祓除他吗？”夏油杰轻声又问了一遍。
五条悟冷眼看着眼前要继续变异的咒灵，周围的诅咒气息越来越浓烈，一些东西仿佛正在冲破“帐”直面他们而来。
没有额外的犹豫，他抬起手指闭上眼睛。
周围的风似乎起了浪一样，让整个空气变得额外湿润沉重。
“苍。”
空气席卷而来，仿佛把周围的气压压制到了最高，夏油杰站在不远处，手微微抚摸上胸口的位置，觉得自己似乎要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咒灵在瞬间变换着形状，摆出最人类的外表，企图得到五条悟的怜悯与解救，可是咒术界最强的那个家伙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股气浪掀起又落下，似乎在瞬间，一切都重新归于平静……
如果不是房间里那些遗留下来的残秽告诉夏油杰，刚刚的祓除真实存在，他真的不愿意承认，原来……一个咒灵的消失这么简单，手抬起再落下的时间。
咒灵的消失似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五条悟耸耸肩，没办法，祓除咒灵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祓除特级咒灵在他这里才稍微排得上一点难度，不然的话，这些刚刚变成咒灵的家伙有什么好犹豫和害怕的。
咒灵分为好几种，其中包括二级、一级和特级，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个咒灵的准确级别，不是级别太高他判断不出来，五条悟微微昂起头，而是……这个家伙真的是太菜了。
他已经懒得去判断了，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祓除，很简单，没必要给自己加大难度，浪费时间。
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傲慢。
五条悟缓缓向夏油杰转过身来，窗外的夕阳照过来，给白色的发丝染上了落日的余晖，不得不说，五条悟拥有绝佳的外貌和天赋，仿佛是上帝的宠儿，每时每刻都在骄傲着。
任性冷漠的……小宝宝。
夏油杰看了他一眼，骤然转身，快步走下楼梯，脚步在踏上第一级阶梯的时候停顿了几秒钟，发丝轻微摆动，最终还是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往前走，下楼。
夏目贵志摸了一把受惊的奶椰，把它揪起来，放在怀里抱着安慰：“没事没事啦，我们奶椰最勇敢了。”
奶椰的眼睛滴溜溜转动，美丽的猫眼里还带着惊惧与恐慌：“喵喵，刚才那个怪物实在是太可怕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连喵喵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仿佛是自己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
猫咪老师跳上夏目贵志的肩膀安慰它道：“没事的，你刚刚只是受了一点惊吓，现在已经不用怕了，店长会好好保护你的。”
奶椰眨眨眼睛，可是呜呜呜，刚刚真是吓死猫了，它就感觉那个很神经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一个不是人类的样子，然后身上突然多了自己并不熟悉的东西，这种东西奶椰不喜欢，也不想被那些东西所掌控。
夏目贵志抚摸奶椰，眼睛里充满着对奶椰的愧疚，如果他好好去了解藤下先生一段时间，知道他会是这么一个可怕的……
那他肯定不会把奶椰交给他，不会让奶椰和猫咪老师单独待在这间房子里，不会让它们单独直面恐惧。
因为它们相对于这种妖怪一样的生物来说，是弱者，保护弱者是强者的职责所在。
“五条先生，请问您也是特殊人群吗？”五条悟的视线停留在下楼的那个人身上，听到夏目贵志的问题，有点意外地问道：“也？”
难道他也是咒术师？但是看起来也不像啊，而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家伙，应该不太可能是咒术师，好歹他对这种场景并不会感到过度害怕，所以五条悟也必要花太多时间去解释。
后者点点头：“我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森林里的妖怪，偷吃包子的小妖怪，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跟别人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
夏目贵志开心地笑起来：“还好，今天能够碰到您，不然这种家伙可是太吓人了，感觉并不是普通妖怪，而是那种已经难以转圜的恶妖。”
“你也觉得这种‘妖怪’再难以转圜了是吗？”
“是的，而且他应该不是妖怪这一类的，因为其实我不能够从他身上寻找到明显的妖怪痕迹。”
夏目贵志虽然不知道刚刚那是一个什么家伙，但是这种东西绝对会影响到人类的安全，也会威胁到妖怪的生存，搞不好还会对好不容易修复的人类和妖怪的关系产生恶劣的影响。
五条悟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之间飞奔下楼，慌张得都不肯好好走楼梯，而是从二楼拐角处的那个地方直接跳到楼下，夏油杰逆着光站在那里，他听见他说：
“你刚刚杀了人。”
夏油杰目光深沉地对上他的眼睛，是“杀了人”，而不是“祓除咒灵”。
夏油杰这样轻飘飘宛如云烟的一句话就给五条悟定了性。
“他明明是人的样子，你为什么还要去杀了他，难道就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放了他？”五条悟怒了，别人说他狂妄自大说他骄傲得不行，他从来就没有升过气，但是他今天就是不能理解夏油杰这样算是怎么会一回事，他又是怎么了嘛！这个家伙今天先是莫名其妙对自己发火，现在又说自己是“杀人犯”。
五条悟觉得这搞笑到不行，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杀人犯，御三家对他的训诫一直都是“要成为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要成为咒术界最出名的咒术师。”
他还记得族长说：“你有着最高级别的天赋，也传承着御三家嫡脉的血液，你必须成为最厉害的咒术师。”
所以他的童年没有玩耍也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少年老成，用一张粉粉嫩嫩的可爱脸蛋摆出一副严肃大人的样子，一遍遍练习六眼和咒术的使用方法，那时候他的无下限术式使用的一点也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糟糕，每一次的练习都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他选择了一条孤独的路，这条路上他没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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