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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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进院子的时候发现看到管家带着一众打哈欠的佣人在打扫院子。
还有人在唉声叹气的抱怨。
“已经很久没起过这么早了，大小姐今天发什么失心疯？”
“可不就是失心疯，我这偷偷用了大小姐护手霜的手哪还能干这么糙的活？”
“这日子没法过了！大小姐还不如去泡男人！”
“昨天我就觉得不对劲，解散乐队不会只是个开始吧？”
听着众人叨逼叨，管家面色凝重。
心烦意乱的呵斥：“都闭嘴！院子多少天没清扫了，还怪让你们干活？”
“大小姐反常对我们谁都没好处，你们最好机灵点！赶紧干活！”
说完，看到迎面走来的助理苏苏。
管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僵。
苏苏每次来别墅看到管家都不用正眼瞧的，管家觉得她是势利眼瞧不起打工人。
可她不也一样是个破打工人吗？
今天这话要是被苏苏传到宋枝枝耳朵里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但是一想到以宋枝枝的智商……
也未必有事。
佣人们的话苏苏大概听到了几句。
得知宋枝枝今天起得早，心里惊喜又感动，难道是自己昨天的话起了作用？
带着这样的想法，苏苏走进别墅。
从佣人那得知宋枝枝正在餐厅用早餐，她兴冲冲朝餐厅方向走，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巨大争吵声。
苏苏脚步一顿，心猛然一紧，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话不算数，是小狗！”
“宋枝枝，你给我等着！”
“没胆量跟我飙车！”
“龟孙子！”
“我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死！”
宋枝枝手机开着外放，电话那边传来徐靖铂歇斯底里又躁怒的声音。
嚯…气到声音都颤抖变音，这怕不是躁郁症患者吧？
而且…真幼稚，骂人都没有创意。
今天一大早炮灰配角n号徐靖铂就疯了似的换着号码给她打电话，反复重复那几句话。
估计原书作者创作他的时候没怎么动脑子，人物实在降智，以至于这货在她这里的印象就是头蠢驴。
苏苏跑进餐厅才发现原来是电话里在骂人，不是当面打架，提着的心放下来了。
徐靖铂复读机似的骂到手机没电，声音戛然而止。
而这边宋枝枝安然坐在那里吃东西，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苏苏呼吸顿了顿。
看到眼前画面，瞬间有些恍惚。
清晨的光从花园延伸至餐厅，暖融融的。
纤尘不染的玻璃映着窗外满园子姹紫嫣红的花。
光影晃动，让人恍惚觉得走进了油画之中。
餐桌一头，白色连衣裙女孩端坐在那里用早餐。
她姿态闲适优雅，表情淡然，仿佛刚才聒噪的辱骂声全不存在。
女孩蓬松栗色长发随意扎起，白皙肌肤在日光下很是盈透。
樱粉的唇一张一合，惬意享受着满桌美食。
美！
美爆了啊！
苏苏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眼前的场景。
谁说她家艺人空长一副好皮囊？
明明这富贵千金的气场都拿捏的死死的！
宋枝枝品着满桌美食，心中思绪也是不断流转。
嗞，宋家上下从佣人到管家看起来都不靠谱。
但没想到厨房里卧虎藏龙，大厨的手艺让人拍案叫绝。
人间烟火为，最抚凡人心。
被喂饱后的宋枝枝神情餍足，脸颊微红，心情也愉悦许多。
比起草稿箱里的凄风苦雨，她简直爱惨了新世界。
苏苏见她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凑过去。
“枝枝姐，你今天好美！”
宋枝枝闻声看她，杏眸里的神采鲜活而迷人。
“苏苏？”
苏苏连忙点头。
“嗯呐！枝枝姐你有什么吩咐？”
宋枝枝问：“今天要拍什么剧？剧本拿了吗？”
“拿了！”
苏苏惊喜极了，她家艺人终于有心思搞事业了！感动！
苏苏忙把剧本拿给宋枝枝看，把相关工作简单介绍了一遍。
宋枝枝的头号跟班大鹅也把车准备好，三个人就准备去剧组。
管家凑过来。
殷勤道：“大小姐，您去拍戏就带这么点人？”
“太委屈了！我给您安排几个佣人吧。”
“负责饮食的、服装的、撑伞的、倒水的、杂七杂八琐事的，怎么也得七八个人吧？”
“再说了，人少了不够排场嘛！”
宋枝枝看了眼管家，这货长的贼眉鼠眼。
留个八字胡，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根据原主记忆，这位管家是原主继承遗产后才聘用的，薪酬还比原来的老管家多一倍。
自从新管家来之后，宅子里也莫名其妙多了一些管家的关系户。
工资开的奇高，还不干活。
宋枝枝看了眼跟在管家身后的几个关系户，顿时了然。
硬要给她安排人跟着不是为了排面，是为了给自己人挣“出差费”。
原主就是这么有钱任性，但凡带着佣人出了别墅的门，都算出差，三倍日薪走起。
啧啧，这帮见钱眼开的家伙。
“不用了，今天叫所有人把别墅打扫干净，不留一个卫生死角，我回来检查。”
她丢下这句话，在众人的错愕中上了车。
管家难以置信，目送保姆车离去，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大小姐她……好像变得不好糊弄了。
-
新剧拍摄地选在市郊一座电影城。
剧组会举办一个简短的开机仪式，媒体也会到场，毕竟也是一次宣传机会。
苏苏告诉她，请千万别跟男主演有互动！
怕被媒体乱写。
还有，待会媒体采访的时候一定要稳住，千万别轻易发脾气。
宋枝枝不以为然。
她又没有躁怒症，怎么会随便发脾气？
但是，等到了剧组她发现——想控制不发脾气，真难！
宋枝枝作为这部剧的投资人，前期已经砸出去一个亿。
当初原身投这部剧只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男主要让鹿之屿来演。
原主就是想借拍戏的由头对鹿之屿实施不可描述的企图！
制片人办事很效率，果然给她搞定了鹿之屿的档期。
于是原主对这部剧的其他事宜就不闻不问了。
来了才发现，整个剧组除了男主演那张脸看起来很昂贵外，处处弥漫着廉价气息。
演员就不必说了，除了鹿之屿有点名气，其他主要角色都是新人，新到还没毕业那种。
古装剧服装都是1688批发淘来的。
尤其是女演员的服装，不是荧光粉就是荧光绿，199包邮，不能再多了。
摄像机、灯光、轨道等硬件设施也是能减就减。
扣扣索索的架势让人以为进了个小成本剧组。
其他的道具更是没眼看，仿佛一掌过去直接散架。
更离谱的是，开机仪式上请来的都是三流媒体，有几个甚至是不知名自媒体人。
还小气，红包也不肯给媒体发一个，回去不知道这帮人要怎么写新闻呢。
这都什么骚操作，大学生拍毕业作品也没这么草率的！
就这值一个亿？摔！
-
仪式结束，记者们随便拍了几张照片，有人贱兮兮凑到宋枝枝面前采访。
记者意味深长：“枝枝你好，有网友说你投资这部剧动机不纯，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者心里有数，知道宋枝枝这人经不起挑衅，跟着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着。
她只要发火开口骂人，素材就有了。
旁边助理苏苏变了脸色，正想阻拦，
就看到宋枝枝侧着脑袋，好像在思索，樱粉的唇漫不经心说：
“跟你有关系吗？”
她语气挺平淡，一点不像要吵架的样子。
可这回答简直太特么欠扁了！
记者：“！！！”
记者被宋枝枝的回答给噎住，缓了缓说：
“跟我是没关系，可你投资了一个亿，七成用在给男主演的片酬。”
“据我所知，这是鹿之屿出道以来最高片酬了。”
“以他的资历，似乎不相符啊。哈哈，有网友说大小姐这是走曲线包养路线。”
都说到这程度了，内涵意味很明显了吧。
发飙吧！快发飙！
宋枝枝却很费解，漂亮的小脸讶然，“花你钱了？”
女孩美丽精致的小脸没有丝毫怒意。
杏眸水光粼粼泛着迷茫雾气，似是真诚提问。
记者一瞬看呆。
不自觉就结巴起来：“没…没有。”
宋枝枝更奇怪了。
“那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也配？”
！！！
暴击！
记者脑袋嗡的一声，突然丧失言语能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说的没问题，花的又不是他的钱。
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指点点？
想想人家为了求爱随便挥挥手就是一个亿扔出去，
而他还在辛辛苦苦打工……
宋枝枝不明白，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对别人的隐私那么关心？
难道是一种礼节？
既然这样……
她表情缓和下来，用一种关怀的语气问对方。
“鲸城三环内的房价才10万一平，你家买的几居啊？”
买房？
他一个月工资才五千，买什么房子。
这辈子不吃不喝打工到老也只能买三环内一间厕所！
现在住着的是鲸城五环外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每天光上班通勤就得2小时。
想到现实的心酸，记者心里就一阵阵胸闷。
见他没回答，她也不焦躁。
继续温和的笑：“看你发量感人，年纪不小了吧？孩子上小学了吗？”
这语气，这神态，像极了过年时亲戚们八卦兮兮的问候！
“！！！”
他是长的显老些，这两年连抬头纹都有了。
头发也因为天天蹲明星肝八卦而日渐稀薄，
早已三十出头却因为付不起首付，女朋友也弃他而去！
想想老家急着抱孙子的爹和娘，以及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越想越心酸！
——我特喵真没用！
记者一个没忍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哇”的一声哭出来，心里苦！
大男人哭声震天，引来周围人纷纷围观。
好家伙，榴莲日报的记者提问出了名刁钻刻薄，平时都是问哭明星，怎么今天反过来了？！
宋枝枝见记者心里这么脆弱。
就挺没意思的，这才哪到哪啊，她还想跟对方探讨探讨人生理想呢。
苏苏见记者崩溃到坐地痛哭，心里总算出了口恶气——
敢diss我们枝枝姐？同样的方式怼回去！活该！
几个同行都带了最刁钻的提问而来，这时也被榴莲日报记者的崩溃感染，一个个面容惨淡，眼角泛着强忍的红，搀扶快哭晕的同行离开。
-
打发掉记者，剧组就准备正式开工了。
宋枝枝还没功夫追究原主投资的钱都花在哪了，就被工作人员催着去上妆。
全剧组的人都知道她拍这部戏的动机是鹿之屿。
剧组很贴心，把两人化妆间安排在隔壁。
破剧组穷到什么程度？
租的场地又小又旧，薄薄一层隔档对面说话声稍微大点就能传到另一边耳朵里。
化妆师给宋枝枝做好造型，出去拿戏服。
宋枝枝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这时，隔壁化妆间有了响动。
几串脚步声气冲冲从外走进去。
一个男人劝道：“小屿你要听话，片酬已经全部打到卡里了，这个时候弃演可要付违约金的！”
那边声音压抑而愤怒：“我早说过不演，为什么还要接？！”
男人生气：“你是演员，不演戏干什么去？”
鹿之屿：“我拜托你，演员也是有职业道德的！这破剧本！这野鸡剧组！我怕弄脏我的羽毛！”
“这就我们两个人，别说那些场面话！”
“你知不知道全国每天有多少新人出道？人山人海的竞争者！”
“你不趁着上升期抓紧捞钱，在这玩什么清高？”
“再说了，那位大小姐身价百亿，她要真是看上你了，你也不吃亏！”
“你！”鹿之屿气到一拳砸到墙上，
喉咙艰涩：“你难道还想让我卖、身？！”
“瞧你说的，你都二十二了，也该谈恋爱了。”
“以前管你管得严不让你跟女孩接触，是怕你无心事业。”
“你是不是对谈恋爱有什么误解？谈恋爱就是卖·身了？”
“以后再不许说这种糊涂话！”
鹿之屿：“……我活该就是你的赚钱工具！”
男人语气放缓，“行了，别这样，化妆师很快就过来了，别让人说闲话。”
“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去找工作人员对下日程表。”
脚步声渐渐远去。
那边的人似乎愤怒无比，低吼了一声，又是一拳重重砸到“墙”上。
但是谁能想到，面前这堵墙突然刺啦一声，被拳头砸中的地方裂成蜘蛛网。
然后——塌了！
当碎成几片的隔板落下，鹿之屿猛然发现“隔壁”化妆室里，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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