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绝艺的射手
徐锂慵懒地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扶手椅上。
天气很好，所以与之相对应的，心情也很愉快。毕竟不管怎么说，这次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从一开始的杨千明与麦净岚的冲突开始，炼金人就以最高的效率，根据采集到的数据制作出了连接因果的武器——被自己命名为终始炮的“炮管”。并且通过纳米机器的干扰，对杨千明的异常能力的记忆开关进行了封锁干扰。
至少，徐锂现在可以很自信地说，如果是八年前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知更”，是绝对无法突破现在的这个局面的。自己手里不光有终始炮，还有炼金人这一整个组织给自己提供的众多手牌。如果到了这个局面，还能说有什么变数的话——
骆羽璇。
绝代的天才少女机械师。
早在她来到这个城市开始，徐锂就开始了对她的劝诱工作。毕竟再怎么说，她都是这个城市里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她作为助力的话，数个项目的开发时间恐怕能一口气缩短。当然，徐锂还是知道的，骆羽璇不管是何等天才，单看经验的话，无法超越在自己身边工作着的任何一个人。而所谓的技术，也是经验积累的结果，所以从现在的局面看来，徐锂同样也不认为他们能依靠骆羽璇轻易追平比赛。至于林昕——虽然他的个人战斗力在以情报搜集工作为主业的FCⅡ级别异能力者中堪称最强，但也就仅限于此了。这么多年过去，他的体力上限也就只是那个水平了。似乎还有一名叫巫良羽的、临时加入的异能力者，但是根据那天同样在天台观测出的结果来看，没有多少值得注意的地方。
综合这些情报看来，自己已经拥有了近乎完全的胜算了。
然后，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声响了起来。
有些不对劲，徐锂快速反应到了这件事的问题所在。这个时间点，在自己的记忆中不可能会有人拨打这台座机。这电话是自己用于处理公司事务的，但是这个时候公司上层应该还没有开始运作。也就是说，打电话的那一方在公司外部。实在没法特定是谁，徐锂拿起听筒。
在那一头，传来一个令人意外的声音。
“早上好，徐锂先生。虽然不至于说久疏问候——昨晚给我来了一记好的啊，有你的。”
徐锂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不可能。那发射击理论上应该会对意识造成强烈冲击才对，你应该会有至少半个月的记忆混乱才对，怎么可能在这里和我打电话？！”
“嚯，你不信啊。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没用伪装也没用人工合成，现在你听到的声音就是出自我杨千明的声带嘛。你要是不信的话，现在也可以下楼来林老板的咖啡厅看一眼？哦我忘了，这会你刚跟我们宣战呢，也不敢来啊。算了没关系，我就是来和你问候一声，顺便把话挑明白了。我们接受你的挑战，至于时间就交给你来定了。不过麻烦你不要推到九月份，那个时候我要开学了。那么，要努力加油喔~”
电话挂断了。
把话筒放回原位，徐锂拧着眉头陷回扶手椅里。
首先就先光明正大的宣布自己突破了一道关卡吗，这还真是大胆。不过根据上次杨千明的表现来看，这就是他在绝境之中寻求到一线生机时会有的表现。现在看来，这个新生的“知更”可能远比自己想的要更来得棘手。
那么，要怎么办呢？
“呼，完事了。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
“谁知道呢？总之就先一步一步来走吧。不过有一说一，你演的不错啊，几乎要超出我的预期了，至少看起来有够自信的。徐锂应该会被你吓到，然后他的动作大概就会变得更加小心稳定吧。”
“演得不错......我几乎完全就是在念你给我的台本啊。话说，你确定这样有用？”
“确定是肯定确定不了，但是这样的操作成功率比较高。毕竟这样一来，就从普通的能力战转入情报战的领域了。有你上一次解决事件的成功保底，这一次表现出来的游刃有余只会给他增加更多的心理负担。按那个家伙的性格，应该会把正式开战的时间往后延吧。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确定你的异常能力的具体情况，并且视情况将你从战场中排除出去。从现在开始到事件正式结束，预计怎么着也差不多会有个两周时间了吧。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时间，就是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这期间，可能会有大大小小的骚扰事件，是呢，这也得做上一些防备才行。”
“......你，很厉害呢。”
“会吗？我倒觉得不至于。”骆羽璇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在考虑着众多细节的同时，也轻松地与杨千明交流着，“我现在能发挥作用，只能说是刚好专业对口了吧。毕竟我和徐锂周旋过不少次了，对于他所使用的武器，也多少能够提出一些见解。我处理这些东西的水平，实际上来说应该和你应付那个所谓的异常能力的水平差不多吧，只是单纯的‘知道如何应对’、‘知道规则和弱点如何寻找’而已。这是适才适所啦，你要是来做Boss的话，不做好这些工作可不行啊。”
“羽璇说得有道理，”林昕从柜台后的房间里走出来，“我有点想起当年的Boss了，那家伙的情报工作和安排能力真的是和怪物一样。啊，当然我也不是要求你做到那个程度，不过，如果只是把大家团结在一起想办法这种事情，还是得做到的吧？”
“......是呢，抱歉了。”
“行了行了，你对不起也差不多该讲够了吧？煽情环节已经过去了，现在可是大家齐心协力解决问题的王道环节啊。所以羽璇，你的下一步计划是要做什么？如果要我猜的话，是要先搞定他们所持有的那个武器的问题吧？”
“对。”骆羽璇点了点头，“那好歹是因果律武器这种作弊程度的东西，必须作为第一优先级的处理对象。而为了知道正确的应对方法，我必须先把它的数据搞到手才行。但是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方法，毕竟炼金人的防火墙，确实是难以突破......”
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骆羽璇闪闪发亮的眼神骤然转向杨千明。
“咋，咋了？”
“虽然可能还没开学，不过能请你先去花上一周左右来学习吗？杨千明学长？”
“学习？学什么啊......”
感觉她露出了有点危险的笑容呢。
“不，给我等一下，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你刚刚喊我什么来着？”
“嗯？就学长啊，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你原来是我们学校的吗？！”
初三男生和比自己小一年的同校学妹唐突同居这件事，可是能捅出大篓子来的啊......
得亏自己已经拿到毕业证了......
不过话也说回来，鉴于伽德略塔捡到自己的时候并不清楚自己的年龄，可能实际上问题也不是特别大？实际情况可能是一名年上男性与初二的小女生......不，算了，还是算了。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因此变成众人唾弃的对象吧。
“算了，我放弃思考了。不过，你想让我去学东西？是什么技术吗？”
“没错。”
骆羽璇微笑着看着杨千明。
“我要你黑进他们的防火墙，把他们的数据给我偷出来。”
那之后过了约一小时，两人来到了异警局的地下二层。这里是某间办公室，杨千明坐在椅子上，认真地与隔着桌子坐着的年轻男性相对而视，骆羽璇坐在旁边，愉快地主持着。
“我介绍一下，这是杨千明，我现在直属的Boss，也是我哥的合作对象。然后，这位是阳何先生，虽然看起来很年轻而且实际上也很年轻，但是是异警局的网络安全顾问。”
“不需要加这么多定语描述我很年轻。所以，你把这家伙带到这里，是打算干嘛？”
“我想让你在一周内教会他操作计算机的基本常识，如果有多余时间的话可以顺便教点技术给他。不用特别掌握，到需要的时候你从旁指导就行了。”
“从旁指导？什么意思？”
“这家伙呢，有个令人羡慕的技能，可以吧跟自己有关的信息消掉。所以如果让他在网络上执行操作，至少在能力解除之前是不会被任何人发觉的。我需要你来帮助他，从支点那里顺点东西出来。能办到吗？”
“办是办得到啦......可是大小姐啊，这可是加班喔，有没有啥补充的回馈方案？”
“有，我会想办法让局长给你批假。”
“一言为定！好了开干！就是你小子吧？给我过来！”
“所以说，就是这种地方会让人觉得你一点都不年轻啊......”
“净扯淡！等你经历过天天在研究所里给导师干活的日子就懂了，这世上只有摸鱼的行为和精神才是最为真挚和可爱的，其他的热情啊、意志啊什么都不是！”
就这样，在阳何引发的一阵喧闹声中，杨千明在完全没有参与的前提下被拖走了。
“呼~这样一来，这边就暂时不用管了。”
伸了个懒腰，骆羽璇离开房间，走向自己更熟悉的地方——马钲的工作室。
“都要发生这种大事了，不做点东西出来用用可不成。”
转眼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巫良羽做着伸展运动走进咖啡厅。
“跑了一天累死我了。诶？林昕哥？他们人呢？今天不来吗？”
“哦，你说他们俩啊，”林昕正在收拾店铺、准备关门，“他们各自都在忙着准备，这一周可能都不会在这边出现了吧。正好，我就拿这个时间把营业额给赚回来。”
“什么嘛，搞得好像你平时不会为了营业额故意把我们放着不管一样。”
“嚯，这样啊。也是啊，换成是你的话，还真干得出来。”
“说什么呢真是的，你们俩合着搁这——嗯？”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林昕身体突然僵硬，死死地盯着巫良羽背后。巫良羽转过头去，一位比自己稍稍高上一些，但是面容成熟上许多的短卷发女性，正背着个帆布包，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
怎么说呢。
就是有种一触即发的味道。
“......若然？你咋回来了？我听说你在准备做大四的毕设来着？”
“毕设？啊啊，你说那个啊。我大三上学期的时候就已经提前找好导师，讨论过具体内容，把论文写完了。再加上我的课程学分也已经刷完了，上周把查重做完之后，学校里就已经没我的事情了。也就是说，在我接下来的一整年大四生涯里，基本上是处于爱干嘛干嘛的状态了。然后昨晚不是听你说好像出了啥问题嘛，就买了张机票飞回来了。结果嘛，哼，在这里和小女生过的不是挺轻松愉快的吗？我可要和怜月姐报告了喔？”
“嘶，那个，不是这样的。现在只是安排上还没有——”
“哎，林昕哥。”
巫良羽的一句话，把原本便立于悬崖之上的话题一口气引爆。
“这个装模做样的女的是谁啊？”
气氛和众人的表情，都在同一时间掉落至冰点。
“停。虽然还没开始但是我确信你们要吵起来了所以给我停下来。”
似乎是充满了觉悟的行动，林昕一口气阻止了火药味十足的两人。
“若然你说你是来帮忙的对吧？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帮忙吧。这孩子的能力和你的有相似之处，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请你教会她利用能力的射击基础。”
“呃......偏偏是她啊......”
“怎么？有意见？”
“你们两个都给我差不多一点，赶紧去办正事。”
“啊呀？我觉得作为中间人，多少应该负起一点责任来。就算不参与这往后的过程，也应该帮助我们相互认识一下吧？”
“......你说的在理。良羽，这是欧阳若然，是上一代的‘知更’的两个战斗方面成员中，负责远程射击援护和远距离狙击的专家，现在的话是现役的大三学生，至少表面上是。然后这是巫良羽，是新一代的‘知更’的新人，培养得当的话有机会继任你以前的工作。”
“明白了，知道这些就够用了，剩下的我会用实战问出来的。至于地点嘛，我想想。喂，以前用的‘库房’还在吗？”
“还在。那里离市中心太远了，这几年也没进规划的区域，你放心用就行。”
“喔，那可太好了。不过上级也太懒了吧？八年过去了这种老建筑物都不打算动一动的吗？这样放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因为钢材生锈整个塌掉的吧。”
“虽然可能是这样啦......不过这几年，各个城市一直在试图避免扩张吧？可能那些老建筑物，真的不打算动了。”
“这样啊......虽说方便怀旧，但果然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呢。那么，话就说到这里了。喂小妹妹，要走咯，跟紧我。你要是走丢了，我可懒得回头找你。”
“别放大话了。诶，等一下，走路？”
“不然呢？你还指望搭车去郊区吗？要是叫出租车的话，车费你一个人来付。”
“唔......”
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人徒步离开，林昕叹了一口气。把店面关上，走回自己的房间里，跳到床上仰望着天花板。雪白的天花板上，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
“啊啊，所以那个时候，怜月姐才什么都不说啊。”
那个通晓一切书籍与智慧的异才，在接到了林昕的求助后只是愉快地表示“啊，没问题的，就算我们俩不去也能平安解决的，就放心吧”便挂断了电话。现在想来，她一定是转头就告诉了她知道这时候一定有空的欧阳若然，然后又打算像以前一样愉快观望吧。真是的，这种把握十足的氛围，这不是和伽德略塔越来越像了吗？
“不过，把若然叫过来......某个角度来看，确实是最合适的人才呢。”
要正式与炼金人作战的话，必然要尝试攻入支点大楼。那时要面临的，应该是铺天盖地的火力压制吧。以狙击对狙击，确实可能是一种有效的作战方式。而且，如果在欧阳若然的训练下，这样的枪管变成两根，那可实在是帮大忙了。
在临近郊区的地方，正快步行走着的欧阳若然突然停了下来，皱着眉头警戒着四周。在她身后追赶着的巫良羽一个急停，虽然有些想要抱怨，但是看到欧阳若然的表情之后自觉地闭上了嘴，放出渡鸦检查着周边的情况。
“现在就来这套啊......再怎么说，也心急过头了啊。你的小鸟倒是挺有意思的，居然还能用作自律型的情报获取装置啊。不过嘛，这种小场面，倒也不至于拿出来。”
巫良羽还没来得及探知完对手的坐标，欧阳若然已经动了起来。在她的右臂上，出现了一把由奇妙的不明光粒子构成的小型弩，同样材质的光矢从其上如暴雨一般倾泻而出。随着她的跑动射击、间歇躲闪，“渡鸦”探知到的坐标的敌人一个个地消失，当欧阳若然转身面对巫良羽，朝她的身后射出最后一箭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产生的喧闹，就这么平静地结束了。而巫良羽则是看着这行云流水的射击，额头上满是冷汗。
刚刚自己完全没有探知到身后接近自己的家伙，如果不是欧阳若然反手射出的那一箭，现在的情况可能已经变得复杂起来了。而且，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家伙在射击的时候好像还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就好像感到过于无聊一样。
“上一代的知更，到底都是一群什么怪物啊......”
“你喔，愣在那里干什么啊。要不是我觉得你没反应有点不对所以反手给了一下，你现在最起码有一个肾要被捅穿了啦。真是的，那种程度的大气扰乱就能让你的感官全部报废嘛？那再怎么说也太弱了。这话我只说一遍所以听好，不是所有人的探测能力都有林昕那个水准，要是全靠能力来进行感觉的话，那就等于在战斗之外再打另外一场战斗，胜率反而会下降的啦。如果你真的想当远程援护的话，最好少点依赖你那些鸟，靠自己反而会比较好。”
默默地点了点头，巫良羽随着欧阳若然继续向前走。在离开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放心啦。我有控制火力，虽然好久没回来了所以发泄了一些，不过应该也就到骨折的程度。炼金人组织本体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善于战斗的人就那么寥寥几个。这一大票的白痴家伙，大概都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雇来的吧。唉，才过了几年啊，怎么就变得这么乱了。”
挠了挠脑袋，欧阳若然姑且给巫良羽解释了一下。不告诉她这些的话，之后安不下心来的吧。真是的，如果要开导后辈的话，这种工作还是交给林昕——算了，不太合适。嘛，所谓桥到船头自然直，反正这一周之内，自己只需要做好教学工作，空闲之余再去顺便找一下徐锂的麻烦就好。
“呼，好耶！啊，不对不对，我给整忘了。”
抵达郊区的一座破旧仓库，拉开铁闸门，发现里边相对于八年前除了积了一堆灰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欧阳若然，在兴冲冲地花了大约两个小时到处打扫之后，带着一身的疲累倒在一张似乎从前被用作床铺的垫子上。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又呻吟着从垫子上爬起来，在某个角落里又拖出来一张垫子。
“还真叫我意外耶，你家里人怎么会那么频繁允许你出来过夜的？我那时候都是每天晚上趁着我家里人都睡了，才偷偷溜出来和他们汇合的来着。”
“喔，因为我跟他们说我去骆羽璇家里住了，而且还让羽璇给他们打电话作证。”
“哈？喂喂，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骆梦翔那个蠢材会让全虹启都知道骆羽璇是他妹啊？”
“我也不知道啊，从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大家都知道异警局局长的妹妹在虹启上初中。搞到最后连姓名班级都爆出来了，虽然知道她长什么样的人不多。如果说虹启有和她一个学校但是对此完全一无所知的人的话，那个人脑袋绝对有问题啦。”
“呃！”
“咋了？突然那么用力掩住鼻子和嘴，要打喷嚏了？是冷气开太足了吗？”
“呃，不是，我觉得二十六度就挺合适的。可能是有人在骂我吧。”
抹了抹鼻子，杨千明继续看着阳何展示的屏幕。
视角回到巫良羽这边。
“嘛，总之，虽然挺晚的了，但多少展示给我看一眼吧？看到二楼的栏杆上放的易拉罐了吗？虽然被我放了几年，底部可能和栏杆粘起来了，不过打下来应该也不是很难。毕竟距离也不过三十米，应该连瞄准都用不着吧？”
一分钟之后。
“停停停停！我知道是我高估你了所以先停下来！再挨上几下栏杆就要塌下来了！”
欧阳若然真的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巫良羽的射击精确度，差到了一个正常人完全无法接受的水平。而且偏偏这孩子还很不服输，这短短的一分钟内，以不输于自己的输出效率连射了两百多发，别说已经把后边的墙壁打穿了，就连栏杆上都已经全是弹痕，似乎下一刻，这个充满历史与回忆的库房就将要因她而倒塌了。
“啊啊说真的，这是要怎么教啊！”
这便是与炼金人的决战前，知更众人的样子。描述到这里，各位想必已然有了充分的了解了吧？接下来，由我这已经在异警局待了两天、此刻正坐在房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的杨千明来和大家聊聊吧。
身下的水泥平面传来坚实的感觉，杨千明百无聊赖地仰躺于其上。
该怎么说，或者说要从哪里说起呢？即使现在回头看去，实质上自己的暑假也才刚开始一周时间而已，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又偏偏紧凑得如同电影。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或许有招惹麻烦的体质。不过不管有没有，都没法纳入实际的考量范围内，干脆还是放下这个话题，聊些实际的吧。
比如说，我想谈谈知更里的各位。
林昕——拥有极度敏锐的感知能力和久经锻炼的肉体的男人，虽然单从战斗力上来看，并非出格的水平，但是这可能只是单纯的专业不对口的问题。毕竟，在自己实在不想使用另外一个能力的前提下，唯一的战斗力就都在巫良羽上。在这种情况下，林昕只能投入到战斗中——明明原本是处理情报专家的FCⅡ，这可属实是过于屈才了。在我看来，林昕是知更里最强的那个人这点毫无疑问，但是放在异能力战斗中，他当然不是什么强者。所以，自己这边也要更多地想办法才行。
巫良羽这人，怎么说呢？硬要说的话，确实是一个奇怪的家伙哪。她也许是受了林昕的影响？总之，毫不犹豫地就跨过界线，来到到处都是异能力的厮杀的这边的世界，怎么想这孩子的脑袋都有点问题吧？但是，她所拥有的能力，看那个样子，大概是存在觉醒冲动吧，可以的话，确实尽 可能把她纳入视野范围之内比较好，否则也不知道哪天就会出事。话也说回来，她的原生家庭里，父母绝对有啥问题吧，这也管得太宽松了。宽松的快乐教育可没有好处，真的。
骆羽璇？唔......怎么说呢......
“怎么了？”
闭着眼睛思考着的杨千明听到声音，于是睁开眼睛，顺其自然地向上看到了骆羽璇的脸。
稍稍的停止了呼吸。
夏夜的漫天星斗之下，相貌清秀的少女俯视着自己。晚风吹来，卷起她的发丝。秀丽的黑发在夜空中微微荡漾，带来一阵薄荷洗发水的清香味。哪怕此时是黑夜，城市的灯光依然明亮，少女那如同黑宝石一般的瞳孔，在都市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在躺在她下方的杨千明看来，这副样子简直就是——
“啊，你有眼袋咯。”
“咦？没可能吧！我这几天都有早睡啊！”
“假的假的，骗你玩玩偶尔也挺有意思的。”
随手开了个玩笑，掩盖下长时间对视的尴尬，和......在内心某一处潮涌的情绪。
“虽然良羽姐有说过......你这人啊......”
看起来稍微有点生气的样子，骆羽璇一屁股坐到地上。看她的样子，也是打算在这里仰望夜空了。嘛，只要她不介意现在二十八度的气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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