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六章 生意

第三八六章  生意

        夏二叔被小黑鱼儿怼的脸有些下不来。  他左右看了看，近处是夏至，远处还有夏老爷子。他没敢跟小黑鱼儿呛，只是强笑着辩白，说他没有要抢羊汤生意的心思。

        “我说说，我是说说……”然后，夏二叔讪讪地走回到自己的烤肉摊子去了。

        夏老爷子并不知道夏二叔去跟夏至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楚小黑鱼儿跟夏二叔说的话。这集市人来人往，人声鼎沸，而且夏老爷子也确实没有留心。他看见夏二叔回来低声地数落夏二叔，觉得这个时候夏二叔不应该随意走动，应该在摊子守着。

        摊子虽然有夏二婶，还有郭喜两口子，但这摊主可是夏二叔。夏二叔是那个做主的人，也应该是最精心的人。

        “老二，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也跟你三弟学学，你呀，你要是踏实点儿，哪有那些事儿。我也得省多少心。”

        “爹，我那不是去看看老三还有十六他们的生意都咋样吗。”夏二叔为自己辩解，意思是她是关心夏至和夏三叔。

        夏老爷子瞅了夏二叔一眼，什么也没说。

        “爹，老三和十六那边的生意都我这的好。爹啊，我看我这生意不行。要不……”夏二叔跟夏老爷子商量，想让夏老爷子出面，把羊汤的生意给他做。

        “爹，我这一家子好几口人，指着这个活路了。爹，你和我娘缺钱，还是十六缺钱啊。你们都不缺钱，何苦操这个心，劳这份力。”

        夏老爷子也看到羊汤的生意火爆了，但他也没有忘记，夏二叔之前是看不羊汤的生意，拒绝了夏至的好意。现在让他出面，夏二叔说的出口，他可说不出口。

        而且，夏二叔这种稍微遇到点儿困难退缩，尽想着占便宜的性子，也实在是让人不待见。长此以往，夏二叔不仅占不到便宜，还得吃亏。

        夏二叔一家在府城的教训还不够吗！

        夏老爷子恨铁不成钢，觉得夏二叔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这次可不打算纵容夏二叔了。“你别转悠那些旁门左道，好好地把这个生意做好了。你这生意不赚钱吗？别一山望着一山高！”

        夏二叔低声嘟哝着，却不敢反驳夏老爷子。正好这个时候有要吃肉串的人走过来，夏老爷子让夏二叔去招待了。

        夏至这边的饼子已经卖光了，羊汤也只剩下一个锅底。这个时候集还没有散，夏至做主，让孙兰儿和钱妮儿收了摊子。剩下的羊汤不卖了，留给自家人吃。夏至让小黑鱼儿和小夏林去将钱月来找来，然后又将夏老爷子请过来喝羊汤暖身子。然后她还给是钱月来留了两个饼子。

        这个饼子特别的实诚，一个足有三两，一般人着大碗的羊汤吃两个差不多饱了。

        夏老爷子心里记挂着夏二叔那边的生意，不过还是一边喝羊汤一边和钱月来说话，问钱月来今天在骡马市的生意做的怎么样。

        这个时候，集市的人已经慢慢地有些少了。夏二叔的烤肉摊的客人却多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很多人都办完了事儿，所以有时间来吃烤肉了。又或许是他们终于经不住烤肉香气的诱惑。

        烤肉摊忙碌起来，夏二叔的脸也有了笑容。他能说会道，张罗的很欢实。

        钱月来是有些知道夏老爷子的心思的。现在夏家几股人夏二叔过的最差，最让人操心。钱月来笑着跟夏老爷子夸说烤肉摊的生意好。

        “这还是第一天，往后肯定更好。”

        夏老爷子也笑了：“……他们能赚几个钱，手里宽松点儿够了。是赚个辛苦钱儿。”

        “咱庄户人家可不都这样吗。”钱月来笑，然后提到了夏至，“还是多亏十六……”

        “对，十六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啊。好孩子……”夏老爷子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夏至并不在摊子，因此有没有听到夏老爷子和钱月来的话。她带着小黑鱼儿去买东西了。

        买了不少东西的同时，夏至还安排好了寄存东西的事。一客不烦二主，她找的是常来往的那家杂货铺。

        夏家自家还有做生意需要的油盐酱醋等都是从这铺子里买的，作为熟主顾，这点儿忙杂货铺的掌柜还是很愿意帮的。

        从杂货铺出来，夏至又顺路去了聚贤酒楼。李掌柜迎了夏至和小黑鱼儿到后面坐了，然后拿出一封书信来。

        “昨天后晌到了，天都快黑了，没给姑娘送过去。我想着姑娘今天也得来赶集……”

        李夏除了让人捎了信来，还给夏至和小黑鱼儿捎了不少的吃的来，都是府城有名的熟食、点心，也是夏至和小黑鱼儿在府城的时候较爱吃的。

        李夏想的很周到。夏至和小黑鱼儿回到大兴庄已经有些日子了，从府城带回来的吃食应该吃的差不多了。李夏这算是及时地给两个人补货了。

        小黑鱼儿很开心，当着李掌柜的面说李夏够意思。

        “我有点儿想李夏了。”小黑鱼儿还说道，一面看看夏至，然后又看看李掌柜，似乎期望来她们两个谁能立刻将李夏给召到面前。

        李掌柜笑：“小龙少爷给我们少爷写封信，我们少爷肯定立马来。”李掌柜也是很会哄小孩子。

        夏至忙摆手，然后还说小黑鱼儿，告诉他不可以这样。“李夏也有不少事儿呢，咱别给他添麻烦。再说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过不了几天他来了。”

        “嗯。”小黑鱼儿点头，然后还是很诚实地说，“李夏要是能早几天来好了。”

        李掌柜笑：“小龙少爷和我们少爷的感情真是好啊。”

        “那是。”小黑鱼儿赞同地点头，一点儿没谦虚。

        李掌柜拿出茶水、点心和糖果来招待夏至和小黑鱼儿。小黑鱼儿在这里也不见外，挑着自己喜欢的吃。夏至则是将李夏的信打开看了起来。

        李夏的信一如既往。看李夏的信，仿佛他正坐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说话一般。这次的信里，李夏跟夏至确认了，夏家杀年猪的时候他必定会来。然后让夏至放心。

        关于五月几个的谣言，李夏已经在府城找到了源头，并且处理好了。

        这件事李夏没有跟夏至细说，只是让她不必再挂心。

        李夏办事夏至放心的很。关于五月几个人的谣言这件事，到现在可以画一个句号了。

        回到摊子，夏至看到夏二叔的烧烤摊子客人还是不少，心也是暗暗欢喜。钱月来还在。他喝了羊汤吃了饼子却并没有走，等着要亲口跟夏至告辞。

        钱月来是这么说的，夏至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谁知道钱月来是等她，还是为了多看一会腊月，找机会跟腊月多说几句话呢。

        “月来哥，你一会不回我家住啦？”夏至问钱月来。

        “不了。”钱月来告诉夏至，他今天得回家一趟，然后还得去接一群羊。年底了，钱月来在骡马市的生意也火爆了起来。这几天能在夏家住已经是很难得了。

        “让他回去吧，快过年了，家里估摸着也不少的事儿。”夏老爷子说。

        “月来哥你去跟我三叔说一声吧。”夏至笑着说道。表面，她这是让钱月来去跟夏三叔辞行，其实是给钱月来会和腊月说话。

        钱月来是个机灵的小伙子，他立刻明白了夏至的意思，心感激夏至的同时，脸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红。

        夏老爷子仿佛没看见，他只嘱咐钱月来回去的路小心点儿，给钱家人带好，然后去去烧烤摊了。

        钱月来过去跟夏三叔说话，然后腊月被陈杏儿给推了一把，再然后，腊月自己慢慢地走了过去。

        孙兰儿和钱妮儿也从集逛了回来，她们和夏至一起将摊子完全收拾了，让夏桥套了车。没了钱月来的车，夏至打算先分出一拨人回去。

        夏三叔也开始收拾摊子，夏二叔那边还在忙。夏至走过去跟夏老爷子说了。让车跑两趟接人这个安排，夏老爷子是赞同的。

        “爷，你先跟我们回去不？”夏至问。

        夏老爷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我再等等。哎，我不放心你二叔这。”烤肉摊的人手足够，并不需要夏老爷子帮忙。但是夏老爷子是放心不下。他还跟夏至解释，“你二叔这一次出摊，我帮看着点儿，往后我不操这个心了。”

        “爷，那晌午你想吃啥，我回去让我奶给你做。”夏至说。

        “吃啥都行。你们先吃，别等我。”夏老爷子告诉夏至，“我喝了羊汤了，肚子里有食儿。你回去让你奶做饭，让兰子和钱妮儿赶紧吃饭。俩孩子今天都忙的够呛。”

        夏至笑着答应了。

        夏桥赶车带着李夏捎来的吃食还有夏至采买的东西先回大兴庄。车坐了孙兰儿、钱妮儿，腊月、陈杏儿、小树儿和小夏林，夏至带小黑鱼儿骑了大灰跟在后面，小灰则是留给了夏老爷子。

        他们到了夏家后院的大门口，夏老太太迎出来了。夏老太太还特意往车里头仔细地看了，结果看到的东西还真不少。不过夏老太太的眼睛还是在车里踅你是不是怕咱的羊汤没人喝，剩回来啊？”夏至一边让人往屋里面搬东西，一边笑着问夏老太太。

        夏老太太被夏至说了心思，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

        孙兰儿和钱妮儿抢着跟夏老太太说羊汤的生意怎么怎么好，饼子又是怎么快被卖光了，说的夏老太太又惊又喜。

        “真的呀？”

        “奶，这还能有假吗。”夏至笑。

        “哎呦，没想到啊，太好了。”夏老太太喜笑颜开地跟着大家伙进屋说话。

        夏至先告诉夏老太太说夏老爷子得等会才能回来。夏老太太对此并不意外。“你二叔不收摊，你爷肯定不会回来。他呀，最惦记的还是他这个二儿子。”

        这话夏老太太是低声跟夏至说的。

        这关系亲近了，会说些不会在别人面前说的话。

        “这东西都是咋回事啊？”夏老太太然后才问。

        小黑鱼儿抢着跟夏老太太说了。夏老太太说夏至买的东西太多了，对于李夏捎来的东西，夏老太太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李夏是个实诚孩子。”

        小黑鱼儿点头。

        “十六啊，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放你那儿。留下点儿行，你过来的时候跟你老叔吃。”夏老太太跟夏至说。

        “奶，都放你这吧。我拿过去一点儿够了。”夏至却说，“奶，那条火腿是李夏特意给你和我爷捎的。”

        李夏这次捎来的东西除了府城的名吃食，还有一条金华火腿。李夏以前送过金华火腿，夏老爷子和夏老太太都很喜欢吃，觉得特别的入味，不管是熬粥还是炖菜都很美味。

        “行，晚我给你们爷几个熬粳米粥。人家这个火腿做的入味啊，咱做不出来这个味道。”夏老太太乐呵呵地将火腿收了，然后张罗做晌午饭。“咱不等你爷了，咱做好先吃。”

        不用夏至转达夏老爷子的话，夏老太太知道该这么做。

        孙兰儿和钱妮儿都说要等夏老爷子。

        “等他干啥，他回来还不知道啥时候。再说了，他回来还能少了吃的东西？”

        夏老爷子帮夏二叔坐镇，夏二叔今天的生意也不错，回来之后肯定得请夏老爷子吃饭。再说还有夏三叔一家几口，按着一直以来的传统，他们这顿晌午饭也不会俭省的。

        夏老太太做饭，孙兰儿和钱妮儿都跟着帮手，腊月和陈杏儿在旁边也不肯闲着。这顿饭做的相当实在。

        首先一道是鲤鱼炖豆腐粗粉。这鲤鱼是夏至从集买的，新鲜的凿冰捞出来的大鲤鱼，特别鲜美。然后还有猪肉炒干豆腐，肉丝芥菜笋，醋溜白菜，还有一大盆的土豆红烧肉。这些菜再加一盘烧鸡，一盘烤鸭，还有夏老太太拿手的一道肉皮粉片汤。主食是麦子面的馒头。

        饭菜摆桌，小夏杨走了来。夏老太太想到了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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